牛黄解毒片？下毒片！

　

牛黄解毒片？下毒片！

国人最熟习的一类“症状”应算最暗昧的“上火”，当自已出现口角糜烂、咽喉肿痛、便秘、牙龈出血等，潜移默化的中医文化教育就化身老中医自诊“上火”，有喝凉茶，有吃“清炸药”如牛黄解毒片等，数往后，“上火”症状常常如期消失，便更觉得“去火”有效；以后再“上火”，就再次自疗。一般还因经验丰富之故，进而指点家人好友选择吃“去火”中药。

牛黄解毒片说明书

人工牛黄、雄黄、石膏、大黄、黄芩、桔梗、冰片、甘草。

清热解毒。用于火热内盛，咽喉肿痛，牙龈肿痛，口舌生疮，目赤肿痛。口服。一次3片，一日2次～3次。尚不明确。孕妇禁用。本品不宜久服。

《中华药典》

查询CFDA数据库，共有条批号。

牛黄解毒片成份分析

分大小片剂型，大片每片含50mg雄黄，小片含33mg雄黄；口服剂量为大片每天6片，小片每天9片，即一样摄取雄黄mg/d。而按《中国药典》，雄黄含2硫化2砷（注，药典出错了，雄黄化学式应为As4S4）不得少于90%，日服用量为50mg～mg/d[1]。以有毒的砷化合物制药“去火”已够骇人，而这类中药的雄黄日用量竟然是《药典》限量的3～6倍！《药典》对中成药也没约束力？按药审委员周超凡统计，约有66种雄黄制剂的常用量超过《中国药典》规定[2]。

重金属对人体健康有很严重危害，世卫组织（WHO）及联合国粮农组织（FAO）有一个联席机构食品添加剂联合专家委员会（JECFA）制定重金属摄取限量标准，其中对无机砷的PTWl（每周耐受摄取量）为15ug/kgBW[2]，相应的可算得60kg体重成人日上限ug。砷在饮用水及食品中也存在，WHO饮用水砷限量0.01mg/L(10ppb);一般正常饮食条件下，成人逐日可能摄取40～70ug砷。中国的食品类重金属限量也参考JECFA建议，如中国大米砷限量0.5mg/kg，但中药中使用重金属汞砷化合物滥用很严重，是法外之地。跟JECFA总砷限量比较，服牛黄解毒片致总砷日摄取为JECFA限量的倍！

中医药界会辩解：雄黄主要是4硫化4砷，不溶于水，服入的4硫化四砷会通过粪便排出，因此对身体影响不大，虽然这时候他们会无耻的忘记如不能吸收为什么要以雄黄入药？其实动物实验证实4硫化四砷也可少许吸收入血，并且是消除半衰期较长(9～12h)[3]，虽然毒性相对较小，但长时间服用可致慢性中毒。最重要的是，雄黄药材是含可溶性杂质3氧化2砷(AS2O3)，即著名的砒霜，成人口服中毒剂量10mg，致死量～12mg。雄黄加工成粉末会产生高温使4硫化4砷氧化生成剧毒3氧化2砷，不同的工艺加工成的雄黄粉，其3氧化2砷含量在2～12mg/g之间[3]，水飞法约5mg/g[3]。以水飞法可溶砷量可算得逐日牛黄解毒片中mg雄黄含3氧化2砷1.5mg，以可溶砷计算，也超过JECFA无机砷限量的12倍。

雄黄急性中毒首先出现口干咽燥，流涎，剧烈呕吐，头晕，头痛，腹泻；重则多部位出血，惊厥，意识丧失，发绀，呼吸困难，呈休克状态，多死于出血、肝肾功能衰竭和呼吸中枢麻痹。雄黄慢性中毒可出现皮疹、脱甲、麻痹、疼痛，可有口腔炎、鼻炎、结膜炎、结肠炎的相应表现；重则可有肌肉萎缩、剧烈疼痛及膈神经麻痹引发的呼吸暂停。另外，有报导雄黄可引发肿瘤，影响胎儿发育、中毒性肝炎及砷角化病和砷黑化病[3]。

大部分“上火”症状实际是自限的，不能说明牛黄解毒片有效。但有人认为“便干、便秘”也是“上火“，服牛黄解毒片去火通便，这倒是很“有效”，这主要归功于，其含有大黄酸、大黄素等蒽醌衍生物，有通便效果，但这些蒽醌衍生物，会干扰胆红素代谢，引发肝损伤；可致结肠黑变病，致使结肠癌变的几率升高，并不是安全的通便药。另外，砷中毒也会致腹泻，看起来也有助通便。

（照片作者：

lw）

冰片有神经系统毒性。年美国加州圣地亚哥一名两岁的儿童在屡次服用“回春丹”后，因医院。州卫生厅的食品与药品实验室发现该产品中含有未申报的成份冰片，并警示“冰片是一种非常有毒的化学药品，很小的量就可致使烦躁、激动、痉挛恶心、呕吐、胃痛和肝损伤，乃至致死”[5]。尔后出口到美国的中成药仿佛都取消冰片成份。

牛黄解毒片的不良反应病例

牛黄解毒片含雄黄比有合法投毒指南之称的《中国药典》规定的限量还高3～6倍，因服用牛黄解毒片致中毒的例子常见报导。有报告牛黄解毒片的不良反应：

①皮肤及附属器官伤害：固定性药疹、麻疹样或斑疹样药疹和剥脱性皮炎等，长时间大量服用引发皮肤黑变病；

②消化系统伤害：胃肠功能障碍、上消化道出血、结肠黑变和肝伤害等；

③血液系统伤害：尿血、衄血等，过量服用引发单纯性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和溶血性贫血；

④中枢神经系统伤害：主要表现为精神失常，呼吸困难，语言不清，四肢抽搐等。

以下是几例具体因服牛黄解毒片中毒的，均为砷中毒。

患者，男，21岁，患者2d前因“扁桃体炎”自行服用罗红霉素胶囊、牛黄解毒片，用药后洗澡时发现龟头部位出现暗红斑，瘙痒不适，未予以重视，继续服用上述药物，自觉上述症状加重，遂来救治。检查龟头部可见直径约1.2cm类圆形水肿性暗红斑。诊断:固定性药疹。停用牛黄解毒片，给药医治。1周后皮疹消褪，遗留暗褐色的色素镇静[6]。

女，37岁，机关干部。自年初因便秘自购牛黄解毒片服用，每天口服4～6片。年12月开始感觉腹胀，进食后加重，且双下肢浮肿，未太在乎，中断口服速尿片利尿、消肿医治，腹胀症状逐步加重。入院诊断斟酌：肝硬化，病因不明、失代偿期、活动性、合并腹水。肝穿病理提示肝硬化(活动期)，斟酌肝静脉阻塞性病变(VOD)，与药物直接有关。追问病史，患者长时间用药只有牛黄解毒片[7]。

女，29岁，职员。从年起为“去火”长时间中断口服牛黄解毒片，每次2～5片，平均每2周服1盒。年秋救治1次，诊为皮肤黑变病，无特殊处理。年躯干呈弥漫性色素镇静，同时双掌跖出现角化增厚。年初出现胸闷、心慌、全身不适症状。临床诊断：慢性砷中毒[8]。

女，32岁。9年来因便秘，逐日口服牛黄解毒片9～24片，偶有中断。4年前掌、跖出现散在角化性丘疹，逐步增多并融会，构成淡黄色角化性斑块，质地硬，无自觉症状。3年前，颈部开始出现点状色素镇静和色素脱失斑，并逐步泛发全身。皮肤科检查：全身灰黑色色素镇静，其间夹杂点状脱失斑；掌、跖见淡黄色角化性斑块，质地硬。尿砷正常值0～0.5mg/L)。入院诊断：慢性砷中毒。医治3个月后双足角化明显好转[9]。

牛黄解毒片的雄黄有必要末？

牛黄解毒片中的雄黄有毒，其中的可溶性杂质3氧化2砷更是剧毒，那末是非加雄黄不可么？杨世友等用小鼠进行对比实验，结果表明。去掉雄黄成份的牛黄解毒片在抗炎镇痛、抗流感病毒、抗菌及解热作用与等剂量的牛黄解毒片的作用相当。因此，牛黄解毒片中雄黄的医治作用值得怀疑[3]。既然如此，为何不直接去掉雄黄？中医界素有废一毛而利天下而不为的优秀风格。

“上火”不神秘，不玩玄虚更健康

中医认为人体阴阳失衡，内火旺盛，即会“上火”，还分为“实火”、“虚火”、“心火、肺火、胃火、肝火、肾火”，然后装腔作势的辨别虚实按脏腑类型辨证论治，进行清热泻火或滋阴降火。这些很玄幻、不统一，缺少现代科学元素。因此，国家中医药局将“‘上火’的机理与防治”申报国家项目，该项目首席科学家，浙江中医药大学校长范永升坦言：“中医还缺少对上火的科学内涵的阐释，中医疗效机制还不够清楚，‘上火’病征缺少规范的辨证标准”[9]。啧啧，忽悠这么多年，还是缺少规范，机制不清楚。

虽然这项目将投入万经费研究“上火”，大家也不期望出个甚么可信结果。但是对中医“上火”常见症状，现代医学却是早有科学解释并有公道医治手段：

可怕的“牛黄解毒丸”创新用法

如果说，牛黄解毒片用来“下火”是传统愚昧用法；现在更能看到其向现代医学有明确诊疗程序的疾病挑战，比如可查到以下这类论文：

牛黄解毒片含化医治小儿上呼吸道感染86例疗效分析

牛黄解毒散辅助医治小儿手足口病口腔溃疡53例

牛黄解毒散辅助医治小儿疱疹性咽峡炎58例临床疗效视察

上感/感冒、小儿手足口病、小儿疱疹性咽峡炎都主要是由病毒引发自限性疾病，现没有特效药，按诊疗指南，主要是高烧时给退烧药或物理退烧，皮肤护理，视察，如果发现病情加重就再送院就诊，一般就数日内康复。没有任何证据及理由给患了自限疾病的孩子服含砷毒中药。这类违背医治指南的事情不但敢做，还可广为宣扬推行！

附，关于砷剂医治白血病

讨论牛黄解毒片含砷致病人中毒，中医、中医粉可能不服，马上扯出，“砒霜还能治癌症呢！”，与其回贴，不如特别加上这么1小节。

上世纪七十年代，东北有民间中医用砒霜、轻粉（氯化亚汞）和蟾酥等医治淋巴结核和癌症。哈医大张亭栋等获知后跟进研究，发现只要有砒霜就有效，另外两毒药材无效，发现急性白血病可以到达完全减缓，但其机理还没有清楚。后来王振义、陈竺等加入研究，发现砷剂对急性早幼粒细胞有引诱分化作用，并使癌细胞凋亡。年以后，国际医学界广为接受3氧化2砷对急性早幼粒白血病具有医治作用。

从这简介可知，除最前面受中医启发，后面的临床研究、份子机理研究都是基于现代医学的。急性早幼粒白血病之前是绝症，维A酸（ATRA）和砷剂联合医治完全减缓率已达80%以上。砷剂仍然有毒性，但是面对绝症，值得冒风险，医治时也严格监控避免出现严重不良反应。而服牛黄解毒片“下火”、“通便”，却是没道理、完全不必要或有更安全选择的。

总结

牛黄解毒片含雄黄，硫化砷，逐日总砷量达mg，是中国药典规定的3～6倍，更是JECFA限量的倍！即便以可溶性砷算，也是JECFA限量的16倍！长时间服牛黄解毒片可引发慢性中毒，症状有皮疹、砷角化病、肝肾损伤、结肠黑变等。而所谓中医“上火”常见症状，现代医学却是早有科学解释并有公道医治手段。冒着砷中毒的风险吃牛黄解毒片去“治”自限性疾病，还可能没任何积极效果，真是不能更傻了。

参考资料

[1]中国药典，版

[2]JECFA砷限量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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